◎從三中全會討論的內容來看,中共當局繼續堅持修正主義,並計劃實現更大程度的自力更生,這預示著未來中國經濟將出現更嚴重的惡化,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也將加劇。
中共於7月15日至7月18日召開了第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在三天時間裏,習近平和中共最高領導層360多名成員在軍方控制的京西賓館內開閉門會議,就重要政策和人事調整作出決定。
在觀察家們看來,三中全會爲中共當局提供了一個機會,在經濟增長明顯放緩和國際社會擔憂中國產能過剩出口之際,明確經濟發展方向。另一個迫切的問題是,在近年來一系列破壞信心的決定之後,北京是否會推出一些措施,讓人們對其決策能力感到放心。與此同時,中國問題觀察家們也在尋求證實全會前流傳的一些政治傳言(包括有關習近平健康和人事安排的傳言)是否準確。
三中全會結束後的官媒報道、新聞發佈會和官方文件的細節,讓那些希望此次會議可能預示著經濟自由化和習近平領導層近年來政策發生重大改變的人感到前景暗淡。同樣,就之前預計會出現戲劇性政治發展的各種傳言而言,三中全會之後的情況迄今爲止也令人失望。
從「決定性作用」到「槓桿作用」
圍繞三中全會的部分話題是,中共當局有可能採取務實行動,進一步開放中國市場並引入其他自由經濟改革。畢竟,2013年的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讓市場在經濟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並推出了其他措施,這表明中國正在將「改革開放」推向另一個高度。
然而,習近平領導層並未實現2013年三中全會的目標。儘管2024年的三中全會提出了《中共中央關於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但已公開的細節表明,中共當局反而正在加倍推進意識形態灌輸、對經濟和社會的專制控制以及中共的霸權議程。
從三中全會公報的項目排序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北京在意識形態方面的優先考慮。公報讚揚了政治局自二中全會以來的工作,強調「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必須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和中共歷屆領導人的政治理論,尤其強調了習近平的政治觀點。三中全會對意識形態的重視很可能是爲了提高習近平的「權威」和黨對政權的「集中統一」領導。將意識形態放在首位還表明,三中全會提出的改革將在社會主義框架內加以解釋和實施。
三中全會提出的經濟改革暗示了政府將加強干預力度,中共試圖在加強對政權各方面控制的同時,使中國走向更大程度的自力更生。全會要求「市場機制」既要「放得活」又要「管得住」,而不是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也就是說,儘管北京仍希望一定程度的經濟自由化以幫助資源配置,但它優先考慮加強政府控制,以防止和應對江胡時代根深蒂固的「資本無序擴張」。
最後,全會關於「中國式現代化」是「和平發展道路」的承諾是對中共霸權議程的重新包裝。作爲「和平發展」的一部分,全會倡導「平等有序的世界多極化」,這是中共獨裁集團「多極主義」的特有標誌,中共和俄羅斯正在推動這一秩序來取代美國領導的自由民主國際秩序。從三中全會討論的內容來看,中共當局繼續堅持修正主義,並計劃實現更大程度的自力更生,這預示著未來中國經濟將出現更嚴重的惡化,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也將加劇。
人事變動
三中全會上有幾項值得注意的人事調整。
首先,黨中央接受了前外交部長秦剛的辭呈,並免去其中央委員職務,但仍稱其爲「同志」。這表明,儘管秦剛在2023年7月被清洗,但他還是「軟著陸」了。對秦剛案件的處理也暗示,他今後可能被認定爲個人不當行為,而非嚴重腐敗。
在分析秦剛辭職事件時,我們曾認為,秦剛很有可能不會被認定犯有嚴重錯誤。此外,有關秦剛命運的可疑傳言已被證偽,包括他在羈押期間死亡或其案件與軍隊腐敗有關的報道。正如我們之前所寫,我們認爲秦剛被清洗可能與習近平的殘餘政敵利用習近平領導層將國家安全事務放在首位的做法,「『操縱』中共領導人除掉自己的盟友,最終損害其自身利益。」
其次,黨中央確認了前國防部長李尚福、前中國解放軍火箭軍司令員李玉超和前火箭軍參謀長孫金明因腐敗指控被清洗。這一事態發展以及身爲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的將領未被遞補為中央委員的情況表明,軍隊中的腐敗問題非常嚴重,正在影響解放軍的戰力。
謠言被證偽
三中全會結束後,會議證偽了三中全會前和會議期間流傳的兩個著名政治謠言。
全會第一天,關於習近平在主持會議期間中風的傳言開始流傳。然而,中共央視在會議結束後播出習近平在三中全會上參加討論和發言的畫面顯示,他的身體狀況還算健康。7月20日,中共央視還公佈了習近平前往越南駐華使館悼念越南共產黨領導人阮富仲的畫面。我們此前在分析公開信息時評估認爲,習近平中風的可能性很小。
另一個流傳的謠言是彭麗媛可能在三中全會上被提升爲政治局委員或其他特殊職位。官方人事調整公佈後,這一說法被證實是沒有根據的。我們早些時候分析過,「反習」勢力可能是謠言的幕後黑手,因為他們試圖破壞習近平及其領導層。我們認爲,中共精英隊伍中的緊張關係正在加劇,中國的政治並不像表面上所顯示的那樣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