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綱領和川普綱領之間的鮮明對比,可以讓人瞭解為何中共領導人會更希望拜登贏得勝利。
隨著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的到來,現任總統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和他的競爭者前副總統喬·拜登(Joe Biden)都在展示他們的對華政策的依據——無論如何,中國都是美國最緊迫的外交關係挑戰。
過去幾年,美國和中國陷入了自20世紀冷戰以來從未有的意識形態對抗。但是在11月3日的大選中,哪位候選人將脫穎而出,卻可能對「新冷戰」以及對中美關係的發展起著關鍵作用。
川普的第二任期施政綱領承諾保持過去四年發展的路線,並強化對中國及其執政黨中共的「有原則的現實主義」立場,而拜登的「對華強硬」願景則大為不同,暗示其從川普之前的對華「接觸」時代獲得了大量靈感。
中國與川普第二任期
8月底,在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期間,川普公佈第二任期施政綱領,即進一步推動與中國脫鉤。該綱領承諾將利用稅收抵免和減免等激勵措施,特別是針對「製藥和機器人等重要產業」,「從中國帶回100萬個製造業工作崗位」。
自2017年《國家安全戰略》發佈,將中國列為美國的主要戰略競爭對手以來,川普政府在多個領域加強了與北京的對抗,從貿易開始,然後擴展到科技、人權和意識形態等領域。去年10月,美國國務卿邁克·蓬佩奧(Mike Pompeo)將矛頭指向中國共產黨,直指中共政權「真正敵視美國和我們的價值觀」。今年6月和7月,蓬佩奧和其他三名白宮高官發表演講,進一步譴責中共,同時將中共與中國人民的概念區分開。
如果川普贏得連任,未來四年將繼續按照其第一任期內的政策推進,包括加大力度反擊中共的影響力行動及其「獨裁模式」的國際關係。
川普連任繼續推動供應鏈移出中國等,將會使中國經濟萎縮,進一步放緩惡化,對中共來說,後果非常嚴重。一個明顯的跡像是,李克強總理在今年「兩會」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沒有預設GDP增長目標。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與經濟繁榮息息相關,如果無法恢復中美關係,可能面臨政權崩潰。
川普在競選綱領中也承諾,他將繼續「追究中國允許病毒向全球傳播的全部責任」。正如我們在今年早些時候分析的那樣,新冠病毒疫情已經將中共內部的派系鬥爭推向了一個關鍵的拐點,習近平的競爭對手們紛紛打擊習近平,甚至不惜以結束共產黨統治為代價。川普政府在未來幾年採取的懲罰中共的行動,可能會被證明,對決定派系鬥爭的結果以及加速共產黨的滅亡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美國情報界在評估中共的動機時警告說,北京更希望11月3日川普競選失敗,並且他們正在為此努力。
「中國更希望川普總統無法連任——北京認為他具有不確定性,」國家反情報和安全中心主任威廉·埃維尼納在8月7日的一份聲明中說。9月2日,美國司法部長威廉·巴爾表示,中國正在積極干預即將到來的選舉,他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北京在這方面構成的威脅比俄羅斯更大。
拜登在白宮
拜登競選綱領承諾對北京「強硬」,通過建立聯盟和通過公共項目恢復美國國內實力來對抗中共,有如買彩票。但是,雖然拜登和民主黨建制派人士呼籲對中國採取更強硬的立場,解決中共政權的濫權問題,但拜登綱領和川普綱領之間的鮮明對比,可以讓人瞭解為何中共領導人會更希望拜登贏得勝利。
拜登認為,應對中國挑戰的最有效手段「是建立美國盟友和夥伴的統一戰線,以對抗中國的濫權行為和侵犯人權行為」,「甚至是當我們在氣候變化、防核擴散和全球健康安全等我們利益一致的問題上尋求與北京合作時。」
《紐約時報》9月6日的報道在提到在民主黨初選中拜登的社會主義者對手伯尼·桑德斯時指出,「川普先生和桑德斯先生呼籲懲罰中國,而拜登先生側重於強調恢復美國國內實力。」報道援引拜登的著名顧問傑克·沙利文的話說,美國「應該把更少的注意力放在拖住中國的腳步上,而應該更多地強調讓我們自己跑得更快」。
與川普的方案相比,拜登競選綱領在處理貿易、網絡安全、中美兩個政治體系之間的「新冷戰」對抗等關鍵問題時,顯得難以捉摸。雖然川普政府官員強調美國民主價值觀與中共馬列極權主義之間衝突的意識形態性質,但拜登和其他建制派民主黨人卻很少觸及中美關係中這一深層領域。
「接觸」政策幽靈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最近的一篇報道指出,拜登在擔任副總統期間,「接受了美國可以哄騙中國充當『負責任的利益共同體』的想法」,但現在卻稱中共領導人習近平為「暴徒」。同時,拜登還批評川普的對華政策,稱他的關稅是魯莽的,北京雖然是「重要的競爭者」,但不是美國的對手。
拜登的顧問團來自「接觸」政策學派,他們主張與中國進行更緊密的合作,希望借此能讓北京與自由民主的價值觀接軌。然而,儘管有這種傾向以及存在著來自華爾街遊說家的壓力,若拜登當選總統,不太可能有能力顛覆華盛頓目前的對華共識。
CNBC援引的專家觀察到,考慮到面臨的利益組合,拜登如果當選總統,很難取消川普時代加征的大部分針對美中貿易不平衡的關稅。拜登本人曾表示,他會在「必要時」使用關稅。
無論11月3日誰贏得美國總統選舉,中共都不能指望改變美國的對華共識。相反,拜登對中共的模糊立場,可能為北京的全球影響力行動提供一個新的突破口。拜登總統可能會在對華問題上擺出「越來越強硬」的姿態,但同時與中國進行「軟接觸」——這種安排與中共的玩法不謀而合,即度過危及政權的危機,恢復實力,以拖待變。